热浪碾过峁梁时
圪针扎进云里
老槐树影缩成黑点
蝉声烫穿了粗瓷碗沿
父亲额头的盐碱地图
正被日头重新测绘
那道塬畔的豁口
含着我二十年未咽的旱风
窖冰
地窖深处躺着去年的冬
蓝花布裹着大瓮
切瓜的手势
像在拆分凝固的月光
井台辘轳突然咳嗽
惊醒瓦瓮里沉睡的银河
舌尖化开的不是甜
是晒场石磙碾碎的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