福州全球首创无人机杂技《AI觉醒·智能之门》,让无人机以“角色”身份与传统演员共演,推动了科技与艺术的跨界融合;广东惠州218公里旅游公路嵌入16座“东坡乐事”驿站,以宋韵美学串联山水、咖啡与非遗体验,让诗词照进现实场景;江豚“小湘”跨界成为推广大使,亮相日本大阪世博会中国馆湖南活动周,以“生态活化石”之姿,向世界讲述中国生态故事……如今,跨界正以多元交融的颠覆性创新,延展更多的维度与可能。
(一)
所谓跨界,不过是把“正业”从一个领域延伸到另一个领域。
就拿伊尹来说,他的名字总会与“贤相”二字相连。这位辅佐商汤灭夏的有功之臣,却还有另一个身份:“烹饪始祖”。他首创“五味调和”之说,更在与商汤论道时以“治大国若烹小鲜”喻治国之道——火候要匀,调味要适,不可操之过急,亦不可放任自流。厨房灶台与朝堂案几,看似隔着千山万水,却在他手中连成一片:对食材的敬畏,是对百姓的体恤;对火候的把控,是对时局的洞察。
文学巨匠苏东坡把这种“延伸”活成了传奇。他是“唐宋八大家”之一,笔尖流淌的“大江东去”震古烁今,也是杭州百姓口中的“苏贤良”,修苏堤、疏西湖,让一汪碧水至今滋养江南。被贬黄州时,他琢磨出“东坡肉”的烹制之法。这不是文人的自我消遣,而是在“竹杖芒鞋”的困窘里,依然对生活保有热望;在惠州,他推广形如小船的水稻种植农具秧马,写下《秧马歌》,把诗人的细腻化作对农人的体恤。有人说他“一生功业在黄州惠州儋州”,其实那些跨界的事,恰是他“人间不可居无竹”的本色——无论身处何境,总要为这片土地做点什么。
跨界的故事从不只停留在古老传说里,在当下的生活中更是随处可见,俯拾皆是。
蒲城县紫荆街道杜家村的耿东旺有两把刀:一把是牙医的精密器械,在口腔方寸间修复健康;一把是核雕的刻刀,在桃核杏核上雕琢大千世界。他的核雕作品《风雨同舟》里,20扇门窗活动自如,船舱内鱼篓灶台历历可见,诗句“清风徐来,水波不兴”在径寸之木上流淌千年文脉。这位被亲朋好友笑称“不务正业”的牙医,用跨界雕刻出生命的另一重维度,入选为蒲城县核雕非遗传承人。
(二)
跨界从不是凭空的跳跃,而是有根的生长。那些能在不同领域扎根结果的人,脚下都踩着三块基石。
兴趣是第一束光。兴趣从不是单一的火苗,而是燎原的火种,会照亮相邻的疆域。达·芬奇的笔记本里,既有《蒙娜丽莎》的草稿,也有飞行器的设计图,还有人体解剖的素描。他对绘画的痴迷,延伸到对光影、透视的研究,进而追问“人为何能看见”“鸟为何能飞翔”。耿东旺最初玩核雕不过是“觉得好玩”,可当指尖触到果核的纹路,那种“想把它变成点什么”的冲动,让兴趣长成了执念。
坚守是最硬的钢。北宋科学家沈括在《梦溪笔谈》里,既谈诗文考据,也论天文历法,还记水利工程,被称作“中国科学史上的坐标”。可这份跨界的成就,源于他几十年的“处处留心”。在司天监任职,他蹲在院子里看星象,一记就是整夜;路过陕北,他捡起矿石琢磨,记下石油的用途。合阳县面花艺人王秀芳,多年来揣着一颗“不安分的心”,以面粉为料,巧捏花鸟鱼虫、戏曲人物,将寻常面团化为灵动艺术品,让指尖技艺绽放别样光彩。
境界是最高的帆。辛弃疾是“金戈铁马”的将军,也是“醉里挑灯看剑”的词人。他的词里有沙场的凛冽,也有“稻花香里说丰年”的温柔,根源在于“了却君王天下事”的初心——战场杀敌是报国,笔底风雷也是报国。王阳明是哲学家,却能带兵平叛,因为他的“心学”不是空谈,而是“知行合一”的实践。华州区皮影戏民间雕刻大师薛宏权,心存“以神话故事传递民族精神”的艺术追求,将激光技术引入“龙宫水景”,一出《惩恶扬善小哪吒》让古老技艺成功跨界,成为跃动于现代舞台的文化IP。
(三)
有人说,现在是“跨界时代”,好像不跨个界,就不算成功。其实,跨界最迷人的魅力,在于它悄然打破我们认知的牢笼,在融合中重构世界的模样。
于个人,跨界是解锁新生的钥匙。以前学个手艺能吃一辈子,现在不行了——会写文案的懂点视频剪辑,跑销售的学点数据分析,机会立马多起来。当单一技能难以应对多变职场,跨界能力就成了硬通货。懂技术的市场人更能击中用户痛点,通商业的艺术者更能打造叫好叫座的产品。它可以拆掉思维藩篱,将不同领域的知识熔铸成解决复杂难题的利刃,在职业丛林中开辟崭新路径。
于产业,跨界是融合创变的引擎。白酒混咖啡本来八竿子打不着,不承想茅台和瑞幸搞出的“酱香拿铁”,结果成了年轻人追捧的网红产品。放眼当下,当新能源汽车融合电池技术、电子工程与设计,当直播电商打通消费链路,跨界让产业血脉交融,催生全新业态。它打破壁垒,让资源高效流动,在碰撞中迸发创新火花。茅台与瑞幸的“酱香拿铁”等现象级产品,正是跨界魅力最生动的注脚。
于社会,跨界是进步跃升的阶梯。以前去医院看病要排队拍片子、取报告,现在人工智能帮忙看CT,医生效率高了,病人少受罪;以前旅游就是逛景点,现在文化和旅游掺在一起,去古镇能学手艺,看展览能穿汉服,玩着玩着就长见识了。这些变化背后,都是不同领域在一块儿琢磨新办法,重塑着生活新图景,为社会注入了持续创新活力,推动着时代车轮滚滚向前。
当然,跨界不是瞎跨界,得看准路子、摸准脾气。就像伊尹,他调和的不只是五味,更是天下;苏东坡修的不只是苏堤,更是民心;耿东旺刻的不只是核雕,更是乡愁。他们用行动告诉我们,所谓“界”从来不是束缚生命的墙,只要敢尝试、善学习,不管是个人闯新路,还是企业谋发展,跨界总能带来新惊喜。